是艳若朱晕的榴花,轻轻一吮就出了很多甘甜的花汁儿。
江潭觉得口渴,那花瓣又分外柔软,很是令人留恋。他轻咂着,吞咽着,觉得身遭的火消解了些许,连错乱的吐息都润得匀静。
可还是晕。
无数榴花在他眼前摇晃,晃成一片湖,一片海,又蒸腾如沸,散作飞烟。
江潭仰着颈子,想看清那鞓红香雾后究竟藏着什么。
他试图起身,又觉自己定在了火底里,如何也无法脱逃。来回这么一挣,却才算真的开了眼。
星海万顷,连天颤动。
江潭呆然望着曳若风烛的星光,微微敛了下颌,看见自己衣衫尽乱,乱麻般与人缠作一团。
额角还在突突乱跳,头痛得甚至有点麻木,但耳边连绵的喘息却格外真切了。
他去推那团拱在身上的白肉,摸得满手滑腻,抓握不得。席墨却道是他终于主动抱住了自己,十分激动,登时身体力行地作以回应。
“江潭,江潭。”
席墨咬着他的耳朵,念他的名字,无数次,抵死缠绵。
江潭眼里蓄着的泪被撞顶出来。他想推开席墨,却觉两人已如水乳一般交融,难解亦难分。
放手…放手!
江潭受不了他毫无章法的鞭挞,拼命挣扎起来,却被人更紧地按在怀里,咬住了耳后颈肉,拱进了如织如雾的发丝间。
这一次,席墨就算深深埋在他身上,扎了根。
没人能把他们分开了。
江潭闭上眼,又痛又晕。
恍惚不知多久,他觉得下雨了。再睁开眼时,席墨正居高临下看着他,下颌的汗水一滴滴落在他面颊上,颈子间。如珠如玉。
席墨从来都是滚烫的,是一团火。那汗珠便也如火星子般,燎得他皮肉生花。
江潭掐住少年的小臂,快要窒息一般。想要说什么却只是更牢地抿住了唇。
他很渴。
想喝水。
席墨微微一笑,摸出酒囊,将桃花酿含在唇间,一口口喂他,好似在哺喂落在沙漠中的无助蚌壳。
第一口酒下去的时候,江潭尚未清醒的脑子就不转了。
他被迫吞下几口酒酿,正自迷眩,又被席墨一把抱起,卷进一堆织物中。
“师父好烫,我们另寻一处。”
江潭昏昏沉沉地窝在那双臂膀里,并没有觉出其中深意。不多时,便被放进一处清泉。
“师父,”席墨说,“抱着我。”
说完就扯着他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肩。
江潭刚感觉周围凉下来一些,恍惚那丛火又烧上了身。
他往后推拒,脑袋磕在山壁上,一时头晕目眩。又听席墨轻轻笑了起来,一只手随之垫在了脑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