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旁莺声燕语,绮纨婆娑。一束束轻绫软罗,无不捻着五色彩笺,以朱绳结于杏梢,再合掌告以心中秘愿。
席墨看树下人影纷绰,往来如梭,却是于中盯住一袭眼熟的杏红衫子,再不放眼。
良久后,他得出一个结论。
这云中城怕是真成了死城。
甚至很可能是在花朝那日遭灾的。
因街上虽人流如织,实则来回往复,皆是不断循环的幻象。
席墨捻着手上的紫荆花,想这幻术的确逼真,而且持续时间极长。如果不在一处停留观察,很可能不会发现这个非常明显的破绽。
关键是,这些个幻影,确实是能够与活人即时互动的。
这城中遮掩不住的怪异,大概正是源于幻境似是而非的虚假吧。
想通此节,却是不再忧虑,索性拦下一名年轻公子,问清了宁府位置,这就径直朝那处行去。
这般马不停蹄地走街串巷,甚专挑无人处行走,自免去了不少干扰。但从某一时刻起,席墨便觉温度骤降,四周风物也如褪色一般倏然沉寂。偶有风过,则愈显荒冷。
他戴好手套,屏气凝神,再转过一处偏僻拐角时,差点与人迎面撞个满头。
余数收住脚步,一臂将余音挡在袖后,率先笑道,“小墨,你可叫我好找。说,我到青州时使的那柄扇子,是不是落在你那里了?”
席墨心领神会,“师兄前日走得匆忙,似乎并未更换扇子吧。”
余数轻舒一气,“你无事便好。此地或许比我预想得更加糟糕。”
“是幻境。”席墨道,“但目前无有大碍。”
“或是阵法。”余数道,“我们很可能被那群妖人涮了一道。”
就听余音低低惊叫一声,“阿兄,上面……”
席墨仰头,见那乘风坠雾而来的,正是一只应声虫。
余数一扇将其接住,来回端详,“它先前一直在休眠,这是感应到余家血脉刚醒来的。”
又似有所悟道,“难道师尊就在附近?”
这便唤了几声。一派空荡中,却只闻自己的回声。
“罢了,我先与青州联络。”余数作了打算,“云中形势,不容乐观,得让派里知道才行。”
然他正予驱动时,却瞬间被抽了骨头般,一声不响地歪倒了。
余音眼看着她哥哥磕了一头血,忙将人搀进怀中,“阿兄,阿兄你怎么了?”